1 硫磺結晶的量子瘟疫

  第一章：結晶瘟疫

  萬歷二十五年寒露，山西大同府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。凜冽的秋風卷著枯葉，掠過寂靜的街道，發出沙沙的聲響，仿佛在訴說著某種不祥。

  總旗官王鐵山的死，打破了這片原本就壓抑的平靜。沈煉站在尸體旁，眉頭緊鎖，眼神中滿是警惕與疑惑。他手中的繡春刀尖輕輕觸碰尸體裸露的胸膛，只聽“叮”的一聲脆響，那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，顯得格外刺耳。死者的身體此刻宛如一塊透明的石英，內臟、骨骼和肌肉全部結晶化，在昏暗的光線下折射出詭異的七彩光芒，仿佛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件怪異的藝術品。

  “第七十二個了。”蘇芷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，她戴著浸過醋的絲質面罩，動作輕柔卻又透著專業。小心翼翼地采集著尸體口腔內的結晶粉末，她腰間的銅鈴安靜得可怕。曾經，這銅鈴在她執行任務時總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，可自從三天前接觸第一具結晶尸體后，銅鈴就徹底啞了，仿佛也被這詭異的瘟疫震懾住。“死者都是軍戶，祖上全參與過抗倭戰爭。”她補充道，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憂慮。

  沈煉的目光越過蘇芷柔，望向城外的硫磺礦場。那里原本是晉商票號的產業，曾經一片繁忙。上月，礦場突然產出幾批泛著藍光的硫磺，那些硫磺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，被貪婪的商人當作祥瑞進獻朝廷。如今，礦場已被官府查封，大門緊閉，守衛森嚴。然而，詭異的是，所有礦工都安然無恙，只有接觸過硫磺的軍戶家屬染病，這其中的緣由如同迷霧一般，讓人捉摸不透。

  就在這時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沉寂。“報！”一名錦衣衛校尉飛奔而來，氣喘吁吁，臉上滿是焦急之色，“趙先生在礦場有重大發現！”

  沈煉與蘇芷柔對視一眼，二話不說，快步朝著礦場趕去。礦場深處的坑洞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，昏暗的光線中，火把的光芒搖曳不定。趙莽正對著一個奇怪的裝置忙碌著，他佝僂的身影在火把的映照下，投射在冰冷的巖壁上，顯得格外孤獨。

  那是改良后的棱晶焰匣，造型奇特。中心懸浮著幾塊藍光硫磺，它們在裝置中散發著幽幽的藍光，周圍環繞著精密的銅制線圈，仿佛某種神秘的魔法陣。見到沈煉等人到來，老人激動地招手，臉上滿是興奮與緊張交織的神情。

  “快看！硫磺內部是中空的！”趙莽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，他示意沈煉靠近裝置。透過裝置上的水晶透鏡，沈煉的瞳孔微微收縮。硫磺內部確實有微小的空腔，排列成整齊的蜂窩狀結構，宛如精心設計的迷宮。更驚人的是，空腔中似乎有東西在蠕動——像無數細小的銀蛇糾纏在一起，那詭異的景象讓人不寒而栗。

  “這不是自然形成的硫磺。”趙莽的聲音愈發顫抖，“空腔里裝著東西...遇熱就會釋放...”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恐懼，似乎已經預感到了某種可怕的后果。

  蘇芷柔突然倒吸一口涼氣，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：“我想起來了！《本草綱目》遺稿中提過‘倭國藍焰硫’，生于火山口，內含‘活毒’...”她的聲音漸漸變小，話語中的恐懼卻愈發明顯。眾人的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寒意，仿佛已經看到了這“活毒”所帶來的恐怖災難即將席卷而來，而他們，或許就是阻止這場災難的最后希望。在這陰暗的礦洞中，一場關乎無數人生死的較量，似乎已經悄然拉開了帷幕......

  第二章：基因剪刀

  臨時搭建的醫館內，燭火搖曳不定，將墻壁上的人影拉得老長。蘇芷柔身著素白長衫，俯身于案幾前，琉璃器皿中淡藍色的硫磺提取物微微晃動，宛如一汪神秘的幽潭。她深吸一口氣，指尖輕顫著滴入一滴鮮血，剎那間，器皿中的液體劇烈沸騰起來，升騰起縷縷白煙，無數細小的結晶如雨后春筍般瘋狂生長，在燭光下折射出妖異的光芒。

  “這不是瘟疫...”蘇芷柔的聲音不自覺地發顫，她緊盯著琉璃器皿，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，“是某種...定向殺戮。”話音落下，醫館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。

  沈煉眉頭緊皺，緩步湊近，目光死死盯著器皿中不斷變化的結晶。他發現這些結晶形成的過程異常迅速且極具規律，每一粒結晶的排列、每一處棱角的形成，都像是有無數看不見的手在精心雕琢，透著一股詭異的秩序感。“定向？”他喃喃自語，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與警惕。

  “只殺特定血脈的人。”蘇芷柔轉身指向一旁的顯微鏡，利瑪竇神父從西洋帶來的這個新奇儀器，此刻正散發著神秘的氣息。“通過這個，能看到硫磺空腔里釋放的東西會識別血脈，然后...”她頓了頓，喉結微微滾動，“然后重組血肉。”沈煉湊近顯微鏡，透過鏡片，他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：無數細小的銀色物質在血液中游動，如同饑餓的狼群，精準地鎖定某些特定的細胞，然后瘋狂地進行拆解與重組。

  小主，

  就在這時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，趙莽滿頭大汗地闖了進來，手中緊緊捧著一個冒著寒氣的金屬盒，盒邊還結著一層薄薄的冰霜。“老夫用液氮凍住了硫磺釋放的毒霧！快看冰晶結構！”老人的聲音中帶著興奮與緊張交織的情緒。

  眾人圍攏過來，金屬盒緩緩打開，盒中的冰晶在燭光下美得驚心動魄，它們相互勾連，像無數微型雪花組成了一幅精美的畫卷。蘇芷柔小心翼翼地將冰晶放在顯微鏡下，調整焦距的過程中，她的呼吸愈發急促。突然，她發出一聲驚呼，震驚與恐懼在臉上交織。

  “這是...DNA折紙！”她指著顯微鏡下那些規則排列的冰晶結構，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，“有人把信息編碼在冰晶的分子排列里！”沈煉雖然聽不懂這些陌生的詞匯，但他能清晰地看出，冰晶上的圖案明顯是人為設計的。無數細小的三角形組成大三角形，大三角形又組成更大的圖案，一層套著一層，如同一個無限循環的噩夢，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惡氣息。

  “晉商票號...”趙莽突然開口，蒼老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冰晶圖案中心，“圖案中心那個缺口，像不像日昇昌票號的標記？”此言一出，醫館內陷入了一片死寂。沈煉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，日昇昌票號在晉商中舉足輕重，若此事真與他們有關，背后定藏著驚天陰謀。

  蘇芷柔咬了咬嘴唇，眼中閃過一絲決然：“看來我們得去日昇昌票號走一趟了。但這些基因剪刀般的東西，究竟是何人所造？又為何要針對抗倭軍戶的血脈